孙祁祥教授 孙祁祥教授
孙祁祥出生在湖南,那是人杰地灵的“秋风万里芙蓉国”。
衡山巍巍,洞庭浩渺。和这片山明水秀的土地一样,所有见过孙祁祥的人都不会吝惜溢美之词:美丽、优雅、独立、担当……
这个上过山、下过乡,当过知青、干过话务员,北大经院历史上的首位女院长,国际保险界最高领奖台上的“湘妹子”,如同清水芙蓉一般,卓然而独立,在秋风万里中书写着人生的绚丽篇章。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1973,孙祁祥高中毕业,成为当时“上山下乡”大潮中的一朵浪花。
近4年间,作为知青队长的她干遍了南方农村几乎所有的农活。“春插”时,她每天四五点就要去扯秧;“双抢”季节,她忍着高温和蚊虫叮咬抢收稻谷……第一次去公社挑种子粮,她和队友担着50公斤的担子走了20多里,肩头磨破了,渗出的血渍把她的衣服和皮肉黏在了一起。
带队的老农在讨论孙祁祥入党的小组会上这样评价她:“小孙这孩子能吃苦!”
“我曾经诅咒过那个年代,它让我们经历过许多不公与痛苦。但我也得感谢那个年代,它让我学会了自立、自尊与自强。”孙祁祥把这段生活当作人生的宝贵财富。
1979年孙祁祥参加高考。选择大学专业的问题来到了她的面前。孙祁祥从小语文成绩一直很好,对哲学也有兴趣,“唯独对经济学没有概念”。
征求意见时,父亲的建议认真而中肯:“改革开放,国家肯定需要经济人才,学经济学吧。”
孙祁祥接受了父亲的建议,以第一志愿报考了兰州大学经济系。后来,她又转投北大著名经济学家萧灼基教授门下,攻读经济发展战略方向的博士生,并顺利毕业留校。
1995年,孙祁祥从国外学习回来。猎头公司开出了30万人民币的高薪“挖”她。当时月薪只有400多元的孙祁祥说:“不是说地球离了谁不转,但我当初出国的目的就是为了回来建设北大保险学科。为了个人目的离开这项工作,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则。”
经过20多年的辛勤耕耘,孙祁祥已成为国内风险管理与保险学界公认的学术带头人。由她任首任主任的北大保险学专业被批准成为国家级“质量工程”的“特色专业”。由她牵头设立的北京大学中国保险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CCISSR)连续三届蝉联“北京大学优秀科研中心”的称号,成为国内外政、产、学、研交流的重要平台。
她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连续十多年担任国际保险学会学术主持人的亚洲人,是第一位应邀在美国风险与保险学会年会上宣读学术论文的大陆学者,是第一位作为人物介绍出现在“美国风险与保险学会”会刊上的亚洲人。2014年6月,孙祁祥荣膺国际保险界最高奖——“约翰·毕克利奖”,成为自该奖1972年设立以来首位获此殊荣的中国学者和女性获奖人。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2007年7月7日,孙祁祥在北大2007届研究生毕业典礼上这样告诫即将离开校园、走上社会的同学们。
“没有我的父母,就没有现在的我”
在身边人的眼中,孙祁祥是北大教授,是一位经济学家,是北大经济学院的第一位女院长。可在她的心里,自己首先是一个女儿。
谈起自己的父母,孙祁祥感念良多。
父亲孙子明是一位1938年参加革命的老战士。 在父亲身体还好时,几乎不跟他们兄妹谈起当年的峥嵘岁月。后来还是在父亲病重以后,孙祁祥才从父亲的一些老战友那里了解到父亲在战争年代的一些故事。其人低调如斯!
“文革”期间,父亲在岳阳地区铁厂担任党委书记时,一天在厂外偶遇一老乡。老乡问父亲在铁厂做什么工作,父亲反问他:“你看呢?”老乡说:“炊事员?”父亲说:“你好眼力,猜对了!”其人豁达如斯!
孙祁祥的母亲病故后,父亲与继母结为伴侣。继母后来糖尿病进入晚期,80多岁高龄的父亲坚持亲自照顾老伴:一周几次送她去医院做透析,洗衣、做饭……无微不至。继母去世以后,父亲瘦到脱形,但无怨无悔。其人深情如斯!
孙祁祥的母亲也是年少参军,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颇明事理。孙妈妈常常教导女儿说“不说别人的闲话,也不要跟别人比,做好你自己”。孙祁祥对此牢记心头,做人做事绝不斤斤计较,乃至一直被人评价“做人大气,不像个‘女人’”。
妈妈告诉女儿“读书是有用的”。于是孙祁祥一直都保持着读书的习惯。她说,从读书到教书再到写书,她大半辈子在与书籍打交道。不敢说“嗜书如命”,但对书绝对是“情有独钟”。
“平凡、朴实、伟大……”孙祁祥用这样的词汇形容她的父亲母亲。父母“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的教导,成了孙祁祥一生的行事原则。
“女子自立,方能更强”
在经济学院一楼大厅会客区的墙面上,悬挂着北大经济学院百余年来各个时期院长(主任)的照片,孙祁祥是其中唯一的女性。
首位也是目前唯一一位荣膺“约翰·毕克利奖”的女性学者、首都女教授协会会长、中国经济女性年度人物……作为经济学界的铿锵玫瑰,孙祁祥实现了女性气质和学者风范的完美结合。
“女性的价值,就是自我存在和自我实现的价值。”孙祁祥说。
上山下乡的磨炼、负笈求学的艰辛……孙祁祥在自立自强的道路上一步一个脚印,走得淡定、走得坚实。
下乡时,她每天第一个出工,最后一个收工,顺利入党。做话务员时,她不仅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还常常帮助接通被搁置的电话。由于工作出色,短短3年,她从一名普通话务员成长为政工干部。作博士论文时,她骑着自行车穿梭在资料室、研究所和图书馆之间,焚膏继晷,完成了24万字的论文手稿,论文最终获得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优秀奖。留校任教后,为了编写保险学的教材,她殚精竭虑,甚至买菜、走路、睡觉时都在考虑书的内容,《保险学》出版后得到了学界前辈的高度评价。
孙祁祥自己取得了成功,对女性价值的思考也从未停歇。在她看来,妇女发展是社会文明进步的衡量尺度,是人类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保障。她坚信,中国6亿妇女的自尊自信、自强自立,是我们这个伟大民族“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最坚实的基础之一。
她在各种场合对女性同胞谆谆叮嘱:善待自己,常怀感恩之心;每天三省吾身是否足够努力、足够优秀;做最好的自己,活出自己的精彩……
“如果每位女性都能自尊、自立、自强、自信,都能做最好的自己,都能善待自己,都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能耐,那么,由每一个体所组成的女性集体就必然是坚不可摧的。” 2011年3月,她在第八届中国经济女性发展论坛上说。
“得天下英才而教之”
除了女性,孙祁祥最关注的另外一个群体是青年学生。在众多荣誉中,孙祁祥最珍视、最在意的是北京大学“最受学生爱戴的‘十佳’教师”。
从本科毕业到博士毕业以后的多年中,孙祁祥不乏去政府机关和企业工作的机会,但她仍然选择成为了一名教师。“‘得天下英才而教之’,是一种幸福。这种感觉可能是很难从别的职业中体会到的。”孙祁祥说。
从1986年硕士毕业留在兰大教书开始,她教过的学生数以千计,亲自培养的研究生、博士生和博士后就有100多名,他们都已成为各行各业的栋梁。
尽管工作很忙,孙祁祥仍然会抽空和自己担任导师的本科生谈心,了解同学们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孙祁祥在2016年8月给新生的信中写到:我希望你们“感恩你所得,奉献你所能”。
在一次聚会时,一位毕业生说:“孙老师是我们的精神领袖。毕业这些年来,每当面对困难,我就会去回想一下孙老师对我们说过的话。”
“我是一个特怕辜负别人信任的人。学生这样说,我一方面特有成就感和幸福感;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好有压力。我必须要做好自己,对得起学生对我的信赖。”孙祁祥说。